清风文苑 | 七品清官陈养元
“七品芝麻官”,用来形容官职很小,不值一提。但在《嘉庆常德府志》列传五中,却用很大的篇幅记载了这样一个七品清官——陈养元。
陈养元,字正求,号鹿山,清代武陵人,在康熙癸酉年(1693)参加乡试,中了举人。先后任过安徽宁国、太平、旌德县令。由于他为官清廉,成绩斐然,在百姓中口碑极佳。雍正元年(1723),在大学士张鹏翮专折保荐下,世宗宪皇帝以贤良特召。但是陈养元没来得及应召前往就去世了。后又旨祀江南名宦,崇祀乡贤。
在传记中记载,“养元所至,人争趋如赴壑。署德、太两邑篆,及代,民遮道乞留数日。已入宁境,攀辕从者犹络绎于道。辛丑行取入都,宁人如失怙恃,建祠西津上,奔走号泣,日以千数。”一个七品县令,老百姓为何如此挽留他、爱戴他、纪念他,当时的统治者为何又如此的看重他。陈养元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七品官?
心系百姓、一心为民的好官
陈养元被委任宁国县令时,正值该县大旱灾并引发瘟疫。他一到任,立即组织百姓抗旱,开仓赈饥。面对疫病蔓延,陈养元还当起郎中来,亲自炼制药丸,不辞辛劳,在疫区奔走,每天治愈病人上百,疫情很快就得到了控制。因为遭受了大灾和大疫,为减轻老百姓的负担,陈养元紧接着在全县大力推进税费改革,减免不合理赋税,每年百姓减免额达六七千两银子,而他自己从未从中谋取一文私利。一时间,全县“广积粮,禁浮靡,万象新,士民喜”。
丙申年(1716)秋,发生旱灾,陈养元为了方便,白天打着赤脚在一线亲自指导抗旱,双脚被路上的砂砾伤得血迹斑斑,晚上累了就在田埂上将就一夜,老百姓见知县如此辛苦,要他回衙门休息,但陈养元却执意留在抗旱前线。那个时候,刚好徽宁大范围旱灾,陈养元又奉檄前往抗旱,历泾县、旌德、广德、太平、建平、徽歙等郡邑勘灾,实事求是反映灾情,为灾区奔走,力请朝廷赈灾。最终,朝廷下拨粮食十万余石,还免除了当地丁粮,解灾区百姓于倒悬。
陈养元还重视基础设施建设。宁国县地处山丘地带,很难蓄水,缺水时节就易发抢水争端。针对这一关系百姓切身利益的大症结,陈养元结合当地的实际情况,因地制宜的策划部署修筑塘坝,开凿沟渠。在具体实施过程中,他亲自督修,还带头到工地劳动。与此同时,完善灌田办法,有效地预防了抢水纠纷。他还主持募修胡乐镇桥、泌溪桥(位于今方塘永村),重修同人桥(即西津渡桥)、东山桥,满足了百姓日常生产生活的需要。
天资聪颖、断案如神的好官
志书中记载,陈养元天资聪颖,认人记人过目不忘,断案如神,在为政一方时更是明镜高悬。几部史书都详细地记载了这个案子:有一个人晚上赶路被一具尸体绊倒,被里长告发,说是他杀的。陈养元知道不是他杀的,为了能抓出真凶,陈养元心生一计,要嫌疑人承认是自己杀的。后带着嫌疑人去案发地,嫌疑人当场承认,就在这个时候,在围观的人群中,有一个人表情诡异,自以为有人当了替死鬼,松了一口气,陈养元于是命人拿下该人。破了此案,免除了夜行赶路者之冤。
陈养元还制定了一系列的维持社会治安的办法,“始至牍如山积,久之,民自谓无可讼者”,取得了不错的成效。
注重教育、弘扬文化的好官
陈养元认识到文教对民风民俗的重要性。主政期间,组织重修了文庙、文昌阁,主修了《宁国县志》。他刚去宁郡的时候,宁郡中举的人很少,文教气氛淡漠,长此以往不利于民俗开化,于是陈养元就兴办义学,募集郡邑中有才学的人当义学长,还亲自为士子讲学,重奖教育。于是,宁郡的文教逐渐昌盛,人才也日渐兴盛,乡试中举的人也越来越多,当地的风俗也随之大变。百姓感念陈养元振兴宁国县斯文,将西津书院命名为陈公院。
陈养元本人才华横溢。不仅主修了《宁国县志》,还有《鹿山诗文集》《宁阳政事录》《太邑旌邑代疱录》约千卷留世。主讲过常德朗江书院的清末著名文人邓显鹤,在他编辑的《沅湘耆旧集》卷评价陈养元说:“武陵陈氏,世有文学,文而又儒循绩炳然,不仅以诗人目之也。”
陈养元民本思想和勤廉品格,与他深受家乡的善德文化的熏陶分不开。陈养元仰慕善卷先生,多次游览德山,寻访善卷遗迹,感受善德精神。
尽管陈养元的思想品格植根于这片土地,深受善卷影响,但依然能够超脱出来。在《德山志补》刊录他关于善德的《登善卷台次徐鸿轩》中写到:“当时尽耽隐,帝力仗谁肩。”展现了陈养元对善卷让王以及隐逸文化的独特见解,他肯定了善卷不占其位、不居其功的高尚品质。但是,他对尧舜以天下为己任的担当精神,也是非常敬佩的。他认为如果贤能者都如善卷般隐居自顾的话,天下就无人治理了。我想,或许是基于这样的独特认识,才让他能够勇敢入世,造福一方,才有了善德精神对徽宁大地的一次馈赠。(市委党研室 胡巧玲)